上(shang)海最近開始(shi)的(de)強(qiang)制生(sheng)活(huo)垃圾分類，可以(yi)說是(shi)舉國關注，真正(zheng)成(cheng)為(wei)了街頭(tou)巷(xiang)尾熱議的(de)話(hua)題。究其原因(yin)，生(sheng)活(huo)垃圾的(de)處理問題，已經(jing)成(cheng)為(wei)各地城市(shi)的(de)痛點。其中(zhong)，討論(lun)的(de)一個(ge)中(zhong)心(xin)議題是(shi)，上(shang)海垃圾分類，如何實現保護環(huan)境，又避免重蹈日本過(guo)度使用塑(su)料包裝的(de)覆(fu)轍？

6月底，《知識分(fen)子》編輯前往(wang)上(shang)海(hai)，實(shi)地考(kao)察了幾個(ge)地點的垃(la)圾(ji)分(fen)類。以下為他的觀察與思考(kao)。

撰文 | 夏(xia)志堅

01

6月29日(ri)晚上(shang)不到8點(dian)，雨(yu)后(hou)的上(shang)海已(yi)進(jin)入(ru)夜(ye)色。柏油馬路濕漉漉，在路燈的照(zhao)射下反射出(chu)了亮黑色的光澤。

靜(jing)安區芷(zhi)江(jiang)西(xi)路一六五(wu)弄小區的幾個主要出入口，擺放(fang)著(zhu)露天垃(la)(la)圾(ji)桶。桶里裝(zhuang)滿了垃(la)(la)圾(ji)——沒有分(fen)類，桶外(wai)還堆有不(bu)少(shao)，散發(fa)著(zhu)異味。

其中一處(chu)塞滿了垃(la)圾(ji)的垃(la)圾(ji)桶，旁(pang)邊還有兩只(zhi)貓(mao)

從小(xiao)區(qu)正門進來，往前(qian)走到盡頭是(shi)半年前(qian)由(you)居委(wei)會籌建的垃(la)(la)圾箱房。箱房周圍聚(ju)集了七八個人，其中(zhong)一位穿(chuan)著黃色志愿者服的男士(shi)，正在(zai)指導一位前(qian)來扔垃(la)(la)圾的女士(shi)——“濕垃(la)(la)圾扔這邊，干垃(la)(la)圾扔這里。”

女士把(ba)一袋(dai)(dai)裝(zhuang)有(you)廚(chu)余(yu)垃圾(ji)的(de)塑料袋(dai)(dai)打開，將(jiang)里(li)面(mian)的(de)垃圾(ji)倒進棕(zong)色(se)門里(li)的(de)棕(zong)色(se)桶，然(ran)后將(jiang)塑料袋(dai)(dai)和另外(wai)一個(ge)裝(zhuang)有(you)衛(wei)生紙的(de)垃圾(ji)袋(dai)(dai)一起扔進了黑色(se)的(de)干垃圾(ji)桶里(li)。

一六五弄的垃圾箱(xiang)房

箱房旁(pang)貼有一(yi)張告(gao)示：“垃圾分類掃(sao)碼(ma)時間：上午7:30-8:30，晚上19:00-20:00”。

“每(mei)天下(xia)班很晚的人(ren)怎么扔垃(la)圾(ji)啊？” 我湊(cou)近箱房外(wai)的人(ren)群，問道(dao)。

“箱房會開著(zhu)。門雖(sui)然關著(zhu)，但上(shang)面(mian)的板子(zi)可以推(tui)開，還是可以扔垃圾的。規定沒有(you)那么(me)死，因地制宜嘛(ma)。早(zao)上(shang)七點(dian)(dian)半到(dao)(dao)八點(dian)(dian)半，晚上(shang)七點(dian)(dian)到(dao)(dao)八點(dian)(dian)會有(you)志愿(yuan)者來指(zhi)導垃圾投放。”一位手拿折扇、穿著(zhu)白色背心的大爺對我(wo)說。大爺是社區居委會主任，志愿(yuan)者基(ji)本都是居委會的退休人員。

一六五弄(nong)是一個老小(xiao)區，盡管(guan)兩年(nian)前(qian)就(jiu)開始做干濕垃圾(ji)的(de)分類試點，現在依然會有人(ren)亂(luan)扔垃圾(ji)。當《上(shang)海市生活垃圾(ji)管(guan)理條例(li)》（以(yi)下簡(jian)稱《條例(li)》）實施(shi)之后，如果碰到亂(luan)扔垃圾(ji)的(de)人(ren)，會怎么(me)辦呢？

“對那些三番(fan)五(wu)次亂扔的人，說(shuo)(shuo)了不(bu)聽的人，我(wo)們(men)會拍(pai)照(zhao)發給城管(guan)(guan)，由城管(guan)(guan)罰錢。”大爺說(shuo)(shuo)。

根據(ju)《條(tiao)例》的規(gui)定，個人混投行為將處(chu)50元(yuan)(yuan)以(yi)(yi)上200元(yuan)(yuan)以(yi)(yi)下罰(fa)款，而單位(wei)來如果未按規(gui)定將垃圾分類投放，最高可處(chu)5萬元(yuan)(yuan)的罰(fa)款。

02

6月(yue)30日中午時分，西藏(zang)北路地鐵站旁的麥當(dang)勞已經實行垃圾分類(lei)。

二樓餐(can)廳的(de)一張桌子上(shang)，散亂擺放(fang)著(zhu)一堆(dui)顧客用餐(can)之后剩下的(de)垃圾：餐(can)巾紙、薯條(tiao)(tiao)盒、番茄醬、飲料(liao)杯、薯條(tiao)(tiao)、雞(ji)骨頭。一兩(liang)分鐘之后，一位女服(fu)務員過來了。她把垃圾裝盤端到了麥當(dang)勞(lao)垃圾桶(tong)(tong)上(shang)方放(fang)餐(can)盤的(de)位置，然后將不(bu)同類型的(de)垃圾分揀出來，投放(fang)在兩(liang)個并(bing)不(bu)相鄰的(de)垃圾桶(tong)(tong)里。

“您現在在做(zuo)垃圾分類嗎？”我問(wen)道(dao)。

服務員笑著對(dui)我(wo)(wo)說：“是啊。現在上海都要(yao)做垃圾(ji)分類了，明天7月1日就要(yao)正式實施。不分的話就要(yao)罰錢，像(xiang)我(wo)(wo)們這(zhe)種餐(can)廳罰得更多(duo)。”

“那現在餐廳的垃圾(ji)分(fen)類是不是都是你(ni)們在做(zuo)？顧客(ke)吃完之后就走了(le)，這會不會給(gei)你(ni)們增(zeng)加很多工(gong)作量？”剛才的情形讓我不禁問(wen)到。

“是(shi)啊，現在(zai)都是(shi)我們在(zai)做，但(dan)是(shi)沒有辦(ban)法(fa)，不分(fen)就要罰(fa)錢啊。”服務員略帶苦澀地笑道，“我也不想分(fen)，但(dan)總(zong)是(shi)要有人分(fen)啊。而且這(zhe)件事也為了環保嘛。”

03

老(lao)家在福(fu)建的(de)肖阿(a)姨今年(nian)已(yi)經五十九歲，上世紀九十年(nian)代(dai)在老(lao)家做工(gong)的(de)工(gong)廠倒閉(bi)之后(hou)，就來(lai)到上海打工(gong)，在這座城市已(yi)經工(gong)作生(sheng)活了二十多年(nian)，現在一家人都(dou)在上海。

五年多前，肖阿(a)姨開(kai)始(shi)在芷江公寓(yu)做保(bao)潔，一直干到現在，每個(ge)月拿著2420塊(kuai)的薪水，負責整個(ge)小區的保(bao)潔工(gong)作。

2014年(nian)，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一家專(zhuan)注(zhu)于(yu)社區(qu)垃(la)圾(ji)分(fen)(fen)類(lei)(lei)的(de)社會組織愛(ai)芬環保在政府的(de)支持下，來到芷江(jiang)公寓推廣(guang)垃(la)圾(ji)分(fen)(fen)類(lei)(lei)。在教社區(qu)居(ju)民垃(la)圾(ji)分(fen)(fen)類(lei)(lei)的(de)同時，也(ye)(ye)推行(xing)了(le)一套由上(shang)(shang)海(hai)政府建立的(de)綠色賬戶(hu)積分(fen)(fen)系統。于(yu)是保潔之外，監督居(ju)民垃(la)圾(ji)分(fen)(fen)類(lei)(lei)也(ye)(ye)成(cheng)了(le)肖(xiao)阿姨的(de)工(gong)作(zuo)之一。

小區里(li)的(de)(de)住戶每家有一張印有條(tiao)形碼的(de)(de)積(ji)分卡片(pian)，每次扔(reng)垃圾的(de)(de)時候，如果分類投放到對應垃圾桶的(de)(de)話，肖阿姨就會(hui)用自己的(de)(de)智能手機給住戶的(de)(de)卡片(pian)掃碼積(ji)分。積(ji)分達(da)到一定(ding)程度(du)之(zhi)后(hou)，居民(min)就可(ke)以兌換由政府提(ti)供的(de)(de)沐浴(yu)露、洗發液、肥皂等生活(huo)用品。

積分卡片

6月30日(ri)下午，當(dang)我第一(yi)次來到(dao)芷江(jiang)公寓的(de)時(shi)候，肖阿姨和她(ta)的(de)丈夫正在清理小區(qu)垃圾箱房門(men)口的(de)一(yi)大(da)堆臟衣服、紙殼、外賣盒、藥品(pin)、日(ri)光燈管等垃圾——這是一(yi)戶昨天搬家的(de)人留下的(de)東西。

肖阿(a)姨和他的(de)丈夫把這(zhe)堆垃(la)圾分類(lei)歸置：紙殼(ke)、塑料瓶收起來放(fang)在(zai)箱房(fang)旁(pang)的(de)一個專門堆放(fang)這(zhe)些(xie)可回收物的(de)小(xiao)隔(ge)間(jian)里，等積累到(dao)(dao)一定程度，他們會(hui)把這(zhe)些(xie)東(dong)西送(song)到(dao)(dao)附(fu)近的(de)廢品回收站，貼補微薄的(de)收入。臟衣服、外賣盒(he)之類(lei)不(bu)好變賣的(de)垃(la)圾則(ze)扔進(jin)干(gan)垃(la)圾桶(tong)，藥品、日光燈(deng)管則(ze)要放(fang)進(jin)紅色的(de)有害垃(la)圾桶(tong)里。

在(zai)我和(he)肖阿(a)姨攀談的過程中，一(yi)位老(lao)奶(nai)奶(nai)提著一(yi)袋垃(la)(la)圾過來扔(reng)(reng)，里面裝有果皮和(he)一(yi)些(xie)剩菜。在(zai)將這些(xie)食物殘余倒進濕垃(la)(la)圾桶(tong)之后，用(yong)于盛裝的塑(su)料袋被扔(reng)(reng)進了干垃(la)(la)圾桶(tong)，然(ran)后老(lao)奶(nai)奶(nai)去旁邊的洗(xi)手(shou)池洗(xi)了一(yi)下手(shou)，看起(qi)來熟練(lian)自然(ran)。

我問她：“您覺得現(xian)在垃圾要分類扔(reng)麻煩(fan)嗎？”

老奶(nai)奶(nai)說(shuo)：“不麻煩，我(wo)們都做了好幾年(nian)了，知(zhi)道該(gai)怎么分。”

芷江公寓的垃圾箱房(fang)

小區(qu)里來扔垃圾(ji)(ji)的居民大(da)部(bu)分都像這位老奶(nai)奶(nai)一樣，知道(dao)如(ru)何分類(lei)、如(ru)何投放，但(dan)是在(zai)我對(dui)這個小區(qu)連(lian)續三(san)天的走訪中，仍然會看到有一些(xie)居民會將廚余(yu)連(lian)同塑料袋(dai)一起扔進(jin)濕垃圾(ji)(ji)桶。每當這個時候(hou)，肖阿姨(yi)就會把塑料袋(dai)撿出來，扔進(jin)干垃圾(ji)(ji)桶里。

“做這個東(dong)西，你不耐(nai)心，你跟人(ren)(ren)家吵架啊？他(ta)亂(luan)(luan)扔，你又(you)不能得(de)罪(zui)他(ta)，沒(mei)辦法(fa)。你越(yue)說，我們(men)看不住(zhu)他(ta)，他(ta)就可(ke)能越(yue)亂(luan)(luan)倒。什么(me)人(ren)(ren)都(dou)有，不可(ke)能每(mei)個人(ren)(ren)都(dou)做得(de)很(hen)好。”肖阿(a)姨對我說。

盡管第二(er)天上海就要(yao)正式開(kai)始強制(zhi)生活(huo)垃圾(ji)分(fen)類，但沒有(you)人通知(zhi)肖阿姨接(jie)下(xia)來要(yao)怎么(me)做。是否要(yao)定時投(tou)放，對于(yu)亂扔垃圾(ji)的居民是否要(yao)罰款？一切仍是未知(zhi)。

04

從6月(yue)底到7月(yue)初，在我走訪過的(de)(de)小區中，居民亂扔(reng)的(de)(de)情況都存在，無論是一六(liu)五弄、芷江公(gong)寓，還是作為垃圾分(fen)類(lei)示范小區的(de)(de)揚波大廈和包運大廈。

“我們的(de)(de)預期(qi)不能放得太(tai)高，因為垃(la)圾分類分得好的(de)(de)國家，你真的(de)(de)仔(zi)細去(qu)看的(de)(de)話，也是有不少毛病在。”愛芬環(huan)保的(de)(de)干事宋慧認為現在存在這樣(yang)的(de)(de)問題(ti)可以理解。

不過，這些小區(qu)大部(bu)分(fen)居民(min)對于垃(la)(la)圾(ji)(ji)分(fen)類(lei)并沒(mei)有覺(jue)得很麻煩。至(zhi)于定(ding)時(shi)投放(fang)(fang)的(de)(de)問題，每(mei)個小區(qu)也(ye)在(zai)根據自己的(de)(de)情況(kuang)進行調整(zheng)，規(gui)定(ding)并沒(mei)有那(nei)么死板(ban)。即使在(zai)已經實(shi)現(xian)(xian)定(ding)時(shi)投放(fang)(fang)的(de)(de)包運大廈，考(kao)慮(lv)到居民(min)的(de)(de)需求(qiu)，中(zhong)午(wu)也(ye)有一(yi)個小時(shi)的(de)(de)時(shi)間可以投放(fang)(fang)濕垃(la)(la)圾(ji)(ji)和(he)干垃(la)(la)圾(ji)(ji)，而為了照顧一(yi)些下班(ban)晚和(he)吃飯晚的(de)(de)居民(min)，大廈的(de)(de)保潔大叔現(xian)(xian)在(zai)也(ye)把箱房的(de)(de)開放(fang)(fang)時(shi)間延(yan)長到了晚上10點(dian)。

考慮到居民需求，包運大廈(sha)設置了三個垃圾投放時間段

這樣的(de)結果就(jiu)是保潔(jie)大叔(shu)每(mei)天早上五點過就(jiu)要起床，晚上11點以后才(cai)能睡覺。這同樣也是肖阿姨的(de)作息(xi)時間。

7月1日，《條例(li)》正式實(shi)施。這一(yi)天，一(yi)六五弄(nong)那些曾經露天擺放(fang)的(de)(de)垃(la)(la)圾(ji)桶(tong)已經不(bu)見(jian)了(le)(le)，現在只能去(qu)垃(la)(la)圾(ji)箱房扔垃(la)(la)圾(ji)，小區看起來整潔了(le)(le)不(bu)少；芷江(jiang)公(gong)寓還是和之前一(yi)樣，沒什么變化(hua)，依然沒有(you)人通知肖阿(a)姨《條例(li)》實(shi)施之后要(yao)怎么辦；我入住的(de)(de)酒店在電梯口(kou)擺放(fang)了(le)(le)一(yi)個垃(la)(la)圾(ji)桶(tong)，分為了(le)(le)濕垃(la)(la)圾(ji)和干(gan)垃(la)(la)圾(ji)兩部分，餐廳也專門拿了(le)(le)兩個用來裝廚(chu)余(yu)的(de)(de)棕色(se)帶蓋的(de)(de)垃(la)(la)圾(ji)桶(tong)。

一六五弄(nong)的露天(tian)垃(la)圾桶已經不見了

酒店阿姨的(de)(de)(de)工作變得比以(yi)前(qian)更(geng)為(wei)繁瑣。“現在(zai)我(wo)們(men)垃圾都要分(fen)開(kai)裝，這(zhe)個袋子(zi)(zi)裝干垃圾，這(zhe)個袋子(zi)(zi)裝濕垃圾，這(zhe)個用(yong)來(lai)裝瓶(ping)子(zi)(zi)，”阿姨分(fen)別(bie)指了指掛在(zai)清潔車上的(de)(de)(de)三個袋子(zi)(zi)，“以(yi)往我(wo)們(men)都是一起扔的(de)(de)(de)。客人(ren)吃剩(sheng)下的(de)(de)(de)外賣餐盒現在(zai)得先把(ba)里(li)(li)面的(de)(de)(de)剩(sheng)飯剩(sheng)菜(cai)倒出來(lai)，然后(hou)（再把(ba)濕垃圾袋里(li)(li)的(de)(de)(de)垃圾）統一倒到(dao)那個棕色的(de)(de)(de)桶里(li)(li)面，盒子(zi)(zi)和剩(sheng)飯剩(sheng)菜(cai)要分(fen)開(kai)裝。”

上(shang)海垃圾(ji)分(fen)類的壓力，很大程度(du)上(shang)落(luo)在了拿著微薄(bo)收(shou)入的基層(ceng)工作人員身上(shang)，無論是餐廳(ting)的服務員、酒店的阿姨還是社(she)區的保潔員，盡管(guan)他們(men)是城市中(zhong)產生垃圾(ji)最少的人群之一。

05

當(dang)垃圾(ji)分好類之后，很(hen)多人關(guan)心(xin)的一個問題是，垃圾(ji)最終的處(chu)置會不(bu)會又(you)是混(hun)在(zai)一起？

一六(liu)五弄(nong)的居委會(hui)主任(ren)告訴我：“不(bu)(bu)會(hui)的。拉干垃圾(ji)和濕垃圾(ji)的車(che)來的時間都不(bu)(bu)一樣。早上6點過運濕垃圾(ji)的車(che)來收濕垃圾(ji)，中午1點過運干垃圾(ji)的車(che)來收干垃圾(ji)。不(bu)(bu)會(hui)混著收。”

肖阿(a)姨(yi)也告訴(su)我，每(mei)天早上6點(dian)過(guo)收濕(shi)垃(la)(la)圾(ji)的(de)車(che)(che)來收濕(shi)垃(la)(la)圾(ji)，干(gan)垃(la)(la)圾(ji)的(de)車(che)(che)則在上午11點(dian)過(guo)來收干(gan)垃(la)(la)圾(ji)，而(er)且如果濕(shi)垃(la)(la)圾(ji)中混有太(tai)(tai)多的(de)干(gan)垃(la)(la)圾(ji)，或(huo)者(zhe)干(gan)垃(la)(la)圾(ji)中混有太(tai)(tai)多的(de)濕(shi)垃(la)(la)圾(ji)，收運公(gong)司可(ke)以拒(ju)收。等車(che)(che)開走之后(hou)，肖阿(a)姨(yi)會把空出來的(de)垃(la)(la)圾(ji)桶挨個(ge)洗一遍(bian)，接著把垃(la)(la)圾(ji)箱(xiang)房(fang)的(de)里(li)里(li)外外都(dou)打掃(sao)一遍(bian)，全年無(wu)休，每(mei)天如此。

上午11點半，收運公司(si)的人(ren)來收干垃(la)圾

收(shou)運之后，肖阿(a)姨清洗垃圾(ji)桶和(he)垃圾(ji)箱房

危(wei)險廢物(wu)和可(ke)回(hui)收物(wu)的收運則要簡單一(yi)(yi)些(xie)。“這兩(liang)個垃圾(ji)都(dou)很(hen)少。可(ke)回(hui)收的垃圾(ji)等裝(zhuang)滿之(zhi)后，我(wo)們會叫廢品收購站的來收。有(you)害垃圾(ji)很(hen)少，基本(ben)上(shang)沒(mei)有(you)，就一(yi)(yi)些(xie)廢電池和藥瓶。等滿了之(zhi)后會叫專門的機構來收。”一(yi)(yi)六五弄(nong)的居委會主任(ren)告訴我(wo)。

芷江公寓(yu)的(de)垃(la)圾箱(xiang)房上(shang)專(zhuan)門貼(tie)了(le)一張《垃(la)圾分類(lei)管(guan)理職責告(gao)知書》，上(shang)面清楚地寫(xie)了(le)各(ge)類(lei)垃(la)圾的(de)收運(yun)企(qi)業(ye)、聯系電(dian)話(hua)、作業(ye)頻率(lv)和處理去向，如果居(ju)民“發現環衛企(qi)業(ye)違(wei)規作業(ye)，混裝混運(yun)，可撥打行業(ye)投(tou)訴(su)電(dian)話(hua)”進行投(tou)訴(su)，不改正(zheng)的(de)企(qi)業(ye)將面臨500元(yuan)以上(shang)5000元(yuan)以下罰款。

《垃(la)圾分類管理職責告(gao)知(zhi)書(shu)》說明了垃(la)圾的處理去向(xiang)

上(shang)海(hai)本地媒體也在介(jie)紹(shao)垃圾(ji)分類之(zhi)(zhi)后是如何運送和處理的。這段時(shi)間，上(shang)海(hai)電(dian)視臺新(xin)(xin)聞(wen)綜合頻道(dao)每天下午的《新(xin)(xin)聞(wen)坊(fang)》欄目(mu)在播放上(shang)海(hai)本地新(xin)(xin)聞(wen)之(zhi)(zhi)余，都會拿出不少時(shi)間介(jie)紹(shao)上(shang)海(hai)的垃圾(ji)分類工作。6月30日該欄目(mu)就專(zhuan)門講了濕(shi)垃圾(ji)如何收運，如何在再(zai)生資源中(zhong)心(xin)變(bian)化成(cheng)為有(you)機肥。

分類之后，由(you)于濕(shi)垃(la)圾(ji)會進行專門(men)處理，垃(la)圾(ji)填埋(mai)場和焚燒廠的(de)壓力(li)將會得到(dao)一定程(cheng)度的(de)減輕，不過上海(hai)現有的(de)濕(shi)垃(la)圾(ji)處理能力(li)仍(reng)然存在不小的(de)缺口。

6月28日，上海(hai)(hai)市政(zheng)府(fu)舉行了《上海(hai)(hai)市生(sheng)活(huo)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管理條例》新(xin)聞發布會，里面提到上海(hai)(hai)每天濕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分(fen)出量約(yue)6100噸(dun)(dun)/日，而濕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資(zi)(zi)源(yuan)化(hua)利用(yong)能(neng)力只有5050噸(dun)(dun)/日。這(zhe)意(yi)味著目前濕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的(de)(de)處(chu)理能(neng)力存在約(yue)1000噸(dun)(dun)/日的(de)(de)缺口，無法(fa)資(zi)(zi)源(yuan)化(hua)的(de)(de)濕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，目前仍然只能(neng)靠傳統的(de)(de)填埋或(huo)焚(fen)(fen)燒處(chu)理。為了應對這(zhe)樣(yang)的(de)(de)缺口，上海(hai)(hai)市政(zheng)府(fu)要(yao)求“加(jia)快(kuai)生(sheng)活(huo)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末(mo)端分(fen)類(lei)處(chu)置能(neng)力建設，到2020年全市生(sheng)活(huo)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焚(fen)(fen)燒能(neng)力達到20800噸(dun)(dun)/日，濕垃圾(ji)(ji)(ji)(ji)(ji)資(zi)(zi)源(yuan)化(hua)能(neng)力達到7000噸(dun)(dun)/日。”[1]

對此(ci)，復旦大(da)學環境科(ke)學與工程(cheng)系的博士(shi)后(hou)李長軍(jun)認(ren)為(wei)，垃圾處理(li)設施(shi)當前存在缺口是正常的。“畢竟這么大(da)的一個城市(shi)，這么大(da)的體量，總是中間會有一些過程(cheng)導致說這塊兒(er)慢(man)了或那塊兒(er)慢(man)了，因為(wei)建設也需要周期。”他(ta)說。

他還強調：“不(bu)能說后(hou)端(duan)沒(mei)跟上(shang)，我前(qian)(qian)(qian)端(duan)做的分類就(jiu)(jiu)(jiu)沒(mei)意(yi)義，前(qian)(qian)(qian)端(duan)超前(qian)(qian)(qian)了，后(hou)端(duan)加(jia)上(shang)腳步跟上(shang)就(jiu)(jiu)(jiu)可以了。后(hou)端(duan)也會覺得說你前(qian)(qian)(qian)端(duan)沒(mei)有分好，我建設了的話，是一(yi)種資源的浪費。前(qian)(qian)(qian)端(duan)都是混(hun)的過來(lai)，后(hou)端(duan)也不(bu)好處置(zhi)，它的成本也會很高，也容易損(sun)壞。這時候(hou)就(jiu)(jiu)(jiu)前(qian)(qian)(qian)后(hou)互相抱怨，那(nei)垃(la)圾分類就(jiu)(jiu)(jiu)肯(ken)定運行不(bu)下去了。”

李長軍總(zong)結說：“前后總(zong)會要(yao)有(you)一定的協調(diao)，不(bu)要(yao)前面跑(pao)得太快，或者后面跑(pao)得太快，因為無論哪邊(bian)跑(pao)得太快，都是一種資源的浪費。”

06

垃圾(ji)后端處理能力(li)的(de)(de)(de)建設(she)是(shi)解(jie)決垃圾(ji)問題必不可少的(de)(de)(de)一(yi)環，而在這方面(mian)，常被國內媒體標榜(bang)為垃圾(ji)分(fen)類樣(yang)板的(de)(de)(de)日本(ben)并不是(shi)一(yi)個(ge)好的(de)(de)(de)榜(bang)樣(yang)。

6月18日(ri)《華盛頓郵報(bao)》發表了一篇題為《日(ri)本把一切包進(jin)塑料。現在(zai)它想打擊塑料污染》（Japan wraps everything in plastic. Now it wants to fight against plastic pollution）的文章。

“日(ri)本(ben)對于衛生(sheng)的沉迷加上(shang)其對于自己顧客服務的自豪，讓每樣(yang)東(dong)西都(dou)被精心地(di)包裝、再包裝，裝進(jin)好幾層塑料中。

在一(yi)家當(dang)地的商店(dian)，即(ji)使土豆和胡蘿卜都被單(dan)獨用塑(su)料膜包裝。在日(ri)本，每人(ren)每年會用掉大約300-400個塑(su)料袋(dai)，換句話(hua)說，日(ri)本全(quan)國一(yi)年會用掉超過400億個塑(su)料袋(dai)。”文(wen)章的作者Simon Denyer 如是寫(xie)道[2]。

《華盛(sheng)頓(dun)郵報》援引日本(ben)塑(su)料(liao)垃(la)(la)圾(ji)管理研究所（Plastic Waste Management Institute Japan）的(de)數(shu)據指出，日本(ben)國(guo)內產(chan)生的(de)塑(su)料(liao)垃(la)(la)圾(ji)中有(you)14%被(bei)出口，真正(zheng)得到循環(huan)利(li)用的(de)只有(you)14%，剩下的(de)大部分都(dou)被(bei)焚(fen)燒。被(bei)出口的(de)塑(su)料(liao)垃(la)(la)圾(ji)大多流(liu)向了亞洲的(de)發展(zhan)中國(guo)家，沒有(you)人知道這(zhe)些(xie)塑(su)料(liao)垃(la)(la)圾(ji)最(zui)終(zhong)是被(bei)回收、焚(fen)燒、填(tian)埋還是倒(dao)進了海洋(yang)[2]。

即使在(zai)(zai)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國內(nei)，分類(lei)也沒(mei)有讓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的(de)(de)(de)垃(la)圾(ji)問(wen)題得到真(zhen)正解決(jue)。根據(ju)《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時報(bao)》（the japan times）的(de)(de)(de)報(bao)道，在(zai)(zai)2018年(nian)初(chu)中國政府開始停(ting)止進口廢塑料(liao)之后，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多座城(cheng)市堆滿了(le)(le)數十萬噸(dun)的(de)(de)(de)垃(la)圾(ji)，一些廢品公司(si)堆積的(de)(de)(de)垃(la)圾(ji)甚至超過了(le)(le)法(fa)律限值，而塑料(liao)只占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垃(la)圾(ji)的(de)(de)(de)一小部分。根據(ju)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環境(jing)省的(de)(de)(de)數據(ju)，日(ri)(ri)本(ben)(ben)(ben)在(zai)(zai)2016財(cai)年(nian)扔掉了(le)(le)4317萬噸(dun)的(de)(de)(de)垃(la)圾(ji)[3]。

不只(zhi)是日本(ben)，包括美國、英國在(zai)內的發達國家都存在(zai)分類后的垃圾無法處理而大量堆積(ji)的問題。

歸根到底是(shi)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的(de)(de)處理速度遠遠跟不上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的(de)(de)產生速度，一種現代物質(zhi)文(wen)明帶來(lai)(lai)的(de)(de)內在(zai)矛盾(dun)：經(jing)濟發(fa)展帶來(lai)(lai)越(yue)來(lai)(lai)越(yue)多(duo)的(de)(de)消費，同時也帶來(lai)(lai)越(yue)來(lai)(lai)越(yue)多(duo)的(de)(de)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。“在(zai)過去幾十(shi)年中，全球(qiu)經(jing)濟體(ti)量(liang)已經(jing)出(chu)現數(shu)十(shi)倍的(de)(de)增長。這(zhe)樣(yang)一來(lai)(lai)，所有符合技術和(he)規(gui)則要求的(de)(de)行為都產生數(shu)十(shi)倍的(de)(de)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。可以說，在(zai)以增長為核心的(de)(de)發(fa)展理念(nian)下(xia)，經(jing)濟和(he)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的(de)(de)規(gui)模都在(zai)無(wu)限擴(kuo)張，這(zhe)是(shi)當前(qian)世界環(huan)(huan)境問題的(de)(de)主要癥結。”復旦大學環(huan)(huan)境經(jing)濟研究中心的(de)(de)李志青在(zai)《解決(jue)垃(la)(la)(la)(la)圾(ji)(ji)問題仍需轉變發(fa)展理念(nian)》一文(wen)中寫(xie)道。[4]

在環(huan)境(jing)領域，處理垃(la)圾(ji)問題有(you)所謂(wei)的(de)3R原則，即減(jian)量(liang)(liang)化（Reduce）、重(zhong)復使用(yong)（Reuse）和(he)回收利用(yong)（Recycle）。排(pai)在第(di)一位的(de)是(shi)減(jian)量(liang)(liang)化而不是(shi)與垃(la)圾(ji)分類直接相關的(de)回收利用(yong)，是(shi)因為將廢舊(jiu)材料用(yong)于再生(sheng)產環(huan)節仍然會產生(sheng)廢棄(qi)物，仍然有(you)可能會對環(huan)境(jing)造成破壞，而且(qie)沒(mei)有(you)什(shen)么(me)東(dong)西可以無限(xian)循(xun)環(huan)再用(yong)。

例如(ru)“把廢紙制(zhi)成(cheng)(cheng)新紙箱和(he)新紙張(zhang)，需要進行高(gao)耗能加工。取決于紙張(zhang)的類型，單根纖維只能經過六到七(qi)次(ci)(ci)這(zhe)種(zhong)加工過程(cheng)，否則就會受損。同樣(yang)地，很多塑料也只能被循(xun)環再用(yong)一次(ci)(ci)，然后(hou)就不(bu)(bu)得不(bu)(bu)進行‘下降性循(xun)環’，制(zhi)成(cheng)(cheng)不(bu)(bu)可循(xun)環的產品，如(ru)鋪在后(hou)院露天平(ping)臺里(li)的木塑復合地板。”[5]

因此，要想(xiang)真(zhen)正地解決垃(la)圾問題(ti)，首先要做(zuo)的(de)就是減少垃(la)圾的(de)產生。

日(ri)(ri)本(ben)政(zheng)府現在(zai)意識到了這(zhe)個(ge)問(wen)題，表示(shi)將(jiang)在(zai)2030年前將(jiang)塑(su)料的使用(yong)量減少25%[2]。日(ri)(ri)本(ben)環境大臣(chen)原(yuan)田義昭在(zai)6月(yue)3日(ri)(ri)舉行的一場新(xin)聞發布(bu)(bu)會上宣布(bu)(bu)將(jiang)強制(zhi)商店對塑(su)料袋收費，建議(yi)價格為(wei)每(mei)個(ge)7-10日(ri)(ri)元(yuan)（約(yue)為(wei)0.4-0.6元(yuan)人(ren)民幣）[6]。

和日本(ben)一樣，上(shang)海也存在垃圾不(bu)斷增長(chang)的(de)問題。

“上海(hai)現在的(de)(de)(de)垃(la)(la)圾(ji)量是(shi)每天2.6萬噸(dun)(dun)，2015年的(de)(de)(de)時候是(shi)2萬噸(dun)(dun)每天，所(suo)以它(ta)是(shi)逐(zhu)年增(zeng)加的(de)(de)(de)。對上海(hai)市政(zheng)府來說，它(ta)其實最大(da)(da)的(de)(de)(de)壓(ya)力(li)跟痛點是(shi)垃(la)(la)圾(ji)量太(tai)多(duo)了。”愛芬環保的(de)(de)(de)馬曉璐對我說，“現在老(lao)港垃(la)(la)圾(ji)綜合(he)處(chu)理(li)中(zhong)心整個占地面積是(shi)30平(ping)方公里，媒體比喻是(shi)說比中(zhong)國(guo)澳(ao)門行政(zheng)特區還要大(da)(da)，而且不是(shi)說要建這么大(da)(da)的(de)(de)(de)，是(shi)被迫擴(kuo)建的(de)(de)(de)，一期、二期、三期、四期、五期。對于上海(hai)來說，垃(la)(la)圾(ji)的(de)(de)(de)管理(li)和處(chu)理(li)的(de)(de)(de)壓(ya)力(li)非(fei)(fei)常(chang)非(fei)(fei)常(chang)大(da)(da)，這個是(shi)一個現狀(zhuang)。”

為(wei)了解決垃(la)圾增(zeng)長過快的問題(ti)，上海市政府在(zai)(zai)《條例(li)》中共有12處提到(dao)了垃(la)圾減(jian)量，并明確寫明要“促(cu)進快遞包(bao)裝物的減(jian)量化和(he)循環使(shi)用”。在(zai)(zai)6月28日的新聞發布會(hui)上也宣布“賓館不主(zhu)動提供一(yi)次(ci)性(xing)目(mu)錄(lu)(lu)、餐飲(yin)行業不主(zhu)動提供一(yi)次(ci)性(xing)餐具用品目(mu)錄(lu)(lu)、公共機(ji)構(gou)限制使(shi)用一(yi)次(ci)性(xing)用品目(mu)錄(lu)(lu)已(yi)陸續出臺”。

當然，與日本相比，在垃(la)(la)圾(ji)處理(li)的問題上中國(guo)有(you)(you)自己的優勢。多年接受海外垃(la)(la)圾(ji)客(ke)觀上讓(rang)中國(guo)構建起了幾乎(hu)所有(you)(you)有(you)(you)利可圖的垃(la)(la)圾(ji)再生資源網絡，無論是塑料瓶(ping)、廢紙箱還是被(bei)淘汰下來的舊手機。

“我們(men)國家(jia)的(de)回(hui)收(shou)網絡(luo)是全鏈條的(de)回(hui)收(shou)，我們(men)有自(zi)己后(hou)(hou)(hou)端的(de)處(chu)(chu)(chu)置(zhi)，而很(hen)多發達國家(jia)是沒(mei)有后(hou)(hou)(hou)端的(de)處(chu)(chu)(chu)置(zhi)的(de)。把后(hou)(hou)(hou)端的(de)處(chu)(chu)(chu)置(zhi)規范化、正規化，加上垃(la)圾(ji)分類(lei)，我們(men)就可以形(xing)成一個(ge)垃(la)圾(ji)處(chu)(chu)(chu)理(li)(li)的(de)閉環，把垃(la)圾(ji)處(chu)(chu)(chu)理(li)(li)得很(hen)好。”李長軍(jun)表示。

然而，隨著(zhu)人工(gong)成(cheng)本和土地租(zu)金等的上(shang)(shang)漲，回收(shou)(shou)企(qi)業的利潤空間(jian)可能會越來越低(di)，進而難以(yi)為(wei)繼。上(shang)(shang)世紀(ji)90年代，美(mei)國(guo)(guo)(guo)的廢品回收(shou)(shou)體系(xi)就是(shi)因為(wei)處理成(cheng)本上(shang)(shang)升(sheng)，加上(shang)(shang)改革開放(fang)之后(hou)的中國(guo)(guo)(guo)對原材料的大量需(xu)求，而逐漸瓦解——中國(guo)(guo)(guo)買(mai)家能給出比美(mei)國(guo)(guo)(guo)回收(shou)(shou)工(gong)廠高得多的價格(ge)，大量的廢品因此被出口到中國(guo)(guo)(guo)[5]。

“成本(ben)壓(ya)力越(yue)來越(yue)大的時候，政府(fu)是不(bu)是要(yao)出臺(tai)一定的扶植或補貼的政策呢(ni)？未來可能要(yao)考慮(lv)一下。”李長軍(jun)表示。

07

7月3日，離開(kai)上(shang)(shang)海的(de)(de)前一(yi)天，我(wo)住的(de)(de)房間的(de)(de)門鎖壞了。在酒店維修小(xiao)哥(ge)打開(kai)門鎖更換電路板的(de)(de)時候，我(wo)問了他一(yi)個這幾天我(wo)在社(she)區問過不少居民的(de)(de)問題(ti)：“上(shang)(shang)海垃圾(ji)分類對你們有沒有影響？”

“對酒店(dian)影響比較大，對我們倒沒(mei)什么(me)影響，就是把(ba)干垃圾和濕垃圾分開倒嘛(ma)。”這位看(kan)起來二十多歲的維修人(ren)員對我說。

這(zhe)大概(gai)就(jiu)是生活在(zai)上(shang)海(hai)的(de)(de)普通人(ren)對垃圾分類的(de)(de)感覺(jue)，而(er)不(bu)是網絡(luo)上(shang)各種亦真(zhen)亦假的(de)(de)吐槽段(duan)子(zi)，在(zai)上(shang)海(hai)政府(fu)逐步(bu)推進(jin)這(zhe)一舉措的(de)(de)過(guo)程中，垃圾分類正慢(man)慢(man)融(rong)進(jin)當地人(ren)的(de)(de)生活。

上海(hai)之后，國內其他城市也將垃圾(ji)分類工作(zuo)重新提上了(le)議事(shi)日程(cheng)。北京、深圳、成都等城市紛紛發(fa)布消息將對(dui)(dui)現(xian)有(you)的生活垃圾(ji)管理政策進(jin)行(xing)修訂；此前對(dui)(dui)垃圾(ji)分類問題已(yi)有(you)立法的杭州則在6月對(dui)(dui)條(tiao)例進(jin)行(xing)了(le)修訂，加大了(le)對(dui)(dui)違(wei)法行(xing)為的處罰(fa)力度。[7]

多年宣傳之后，垃圾分(fen)類似乎真的(de)(de)要走(zou)入每個中(zhong)國家(jia)庭的(de)(de)生(sheng)活了(le)。在這場與垃圾曠(kuang)日持(chi)久的(de)(de)拉鋸(ju)戰中(zhong)，中(zhong)國是否(fou)能借(jie)助(zhu)垃圾分(fen)類扭轉戰局，并通過利用自身的(de)(de)回收產業優勢、提升(sheng)人(ren)們(men)的(de)(de)環(huan)保意識，真正(zheng)解決垃圾問題(ti)，避免(mian)重蹈發達(da)國家(jia)的(de)(de)覆轍(che)，我(wo)們(men)拭目以待。